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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. 罪人肖像(六)

23. 罪人肖像(六)

会议室陷入了沉默……

虽然之前也很沉默,但现在真是格外的沉默!

讣言和雅彻因都放下了手里的文件,转过头来一脸震惊地望着我。赫洛佐甚至睁开了他的眼睛,直勾勾看着我一眨也没眨。

片刻之后,讣言拍了下桌子,“快!联系礼尔妮医生!快把礼尔妮医生叫过来!”

而雅彻因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了,只不过打了一阵对面也没接,“完了!这个昼夜颠倒的夜猫子现在肯定还没起床!”

赫洛佐立即从座位上起身,“不急!我马上让鸮眼派人到她家去把她带过来!”

“冷静!你们冷静!我还没疯!”我简直哭笑不得,“我现在很正常!非常正常!”

讣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你好,今天是几月几日?你最近有没有梦到奇异而宏大的幻想场景?平时有没有看见过一些现实里不存在的东西?有没有听到过一些现实里不存在的声音?”

“今天是11月5日!我真没疯!”我努力加重语气试图强调我很正常,“但我昨天晚上确实梦到了一些很古怪的神话一样的场景……然后今天早上确实看见了一些……幻觉?大概是幻觉。然后刚刚阅读手稿的时候听见了海浪的声音……”

赫洛佐当机立断拿出了对讲机,“鸮眼,限你十分钟内把礼尔妮医生带到工厂来!”

喂!我说了我没疯啊!你们怎么不听我的辩解啊?

这个时候,讣言又晃了一下我的肩膀,“你梦到的场景,是不是有河流、海洋、山谷和一轮燃烧的月亮?”

我被吓了一跳,“我靠……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
“那没事了。”讣言回到了他的座位上,“你可能确实没疯吧。”

什么叫『可能确实没疯吧』?

雅彻因用手撑着脑袋斜靠在桌子上,“你今天早上看到的『幻觉』,是不是一个黑色的难以形容的怪物?”

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,“该不会……这个怪物其实不是『幻觉』吧?”

紧接着,我就看见『那团东西』从天花板上的金属扇叶与铁丝网之间钻了出来,遮蔽住光线,像粘稠的液体一样流到地面上,沥青色的血肉在它的躯体上沸腾。

“是它吗?”雅彻因带着笑意问我。

我倒吸一口凉气,“是……”

转瞬之间,这个怪物又在空气里蒸发掉了,没留下任何痕迹。

“那没事了。”雅彻因望向赫洛佐,“匿名先生看见的都是他应该看见的,还算是在正常范围内。现在不需要叫礼尔妮医生过来了,赫洛佐先生,能让她再睡会儿吗?”

赫洛佐啧了一声,又拿起了对讲机,“鸮眼,现在不要找礼尔妮了。回工厂。”

额……

无事发生!

但是在这短短的两分钟里我的血压经历了好几轮大起大落!

我此刻依然感觉非常莫名其妙,“还有海浪声呢?我在阅读手稿的时候听见的海浪声呢?”

讣言耸了耸肩,“这个我刚才也听见了,应该只跟阅读手稿有关,跟你去没去过13楼没关系。”

“你是什么时候去的13楼?”雅彻因拿着便签本和铅笔问我。

我仔细回想了一下,“应该是在昨天晚上……凌晨一点之前。我在进电梯之前看到了一块广告牌,上面提示我如果打算去雾灯酒店的话要在13楼换乘。”

“进电梯之后有留意到什么异常现象吗?”雅彻因继续提问。

“我在电梯里遇到了两个很奇怪的女孩,她们没有按电梯按钮,我不知道她们要去哪。然后……我在13楼待了一段时间,感觉像是走进了另一个时空,没有灯光、没有温度、闻不到任何气味。”我如实说着我昨天的经历。

但我省去了格茶卡——也就是那个包包头女孩给我的提醒。我不太想告诉其他人与格茶卡有关的事情。

“信息不多啊……”正在倾听我们的对话的讣言,一边转着手里的笔一边说,“我们等会再去一趟高筒靴双子塔吧,想知道日记主人经历过什么,必须先弄清楚13楼的秘密。”

赫洛佐笑了一下,“不用你们亲自过去。我会派一些『小白鼠』去测试一下那层楼到底有什么异常。现在还是请你们先继续研究这些材料。”

07

会议室里又安静了下来。

我继续浏览那些手稿。怎么说呢……我仍然很在意『日期』。

这些日记从11月1日写到了11月6日,唯独跳过了11月4日,而这些手稿正是在4日当天被发现的,那么我完全可以认为日记主人在11月4日之前就已经出事了。

他所写的11月5日和11月6日,一定是不存在的。

他的时间停留在了11月3日。

他提到了很多次他把货物成功送到了西纫街俱乐部,而这件事实际上并不会发生,大概率只是他幻想出来的。

他有提到他已经忘记了时间,然后……不知道为什么,他来到了海边。

该死……我好像又听见那断断续续的海浪声了!

所有手稿之中我最无法理解的就是第13页和第15页,其中提到了黑酒会和辛卡廉集团,还有一些『他没死、她没疯、他没活』之类的前言不搭后语的句子。夹在这两页中间的那张纸上写满了一大堆难以辨认的文字,光是扫一眼都觉得有点头痛恶心。

而且,在这几页之后,日记主人的时间概念又回到了11月3日……

他试图在很努力地确认日期!他把这个『3』划掉之后又重新写上,反反复复写了好多遍!

紧接着他就有了一段很短暂的清醒的时间……

他和『蜥蜴』意识到情况不对,于是布置了祭坛,设置好了相机。

然后……我靠,他好像又疯了?

我看着在这之后的两页纸,一页被烧毁了,一页满是血迹。复印件保留了原纸张的颜色和纹理,视觉效果那是相当的触目惊心。

话说回来,这些手稿里有几页不太像是日记主人写的。

其中有几张纸上面的字,是用从报纸、杂志上剪下来的字拼贴出来的,总共出现了三次。一次写的是『不要出门』,一次是『不要靠近祭坛』,最后一次是『节哀,可怜人』。

制作拼贴字的人,像是一位知情者,他试图提供帮助或改变些什么,但最后失败了。

除此之外就是另一种奇怪的字迹,只出现过一次……似乎是想警告什么人,『把这些手稿扔了』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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